雄陽

在西班牙中部最著名的民俗活動就是鬥牛，夏天的時候鬥到秋天結束，就像是露天...

雄陽

在西班牙中部最著名的民俗活動就是鬥牛，夏天的時候鬥到秋天結束，就像是露天的活動一樣，鬥牛場的入場人數的好壞受到天候影響很大，秋天之後冷風刮起，沒人想在鬥牛場跟那頭可憐的公牛一起被凍死，而鬥牛的門票也分成兩種，太陽票 Sol 跟影子票 Sombra 。太陽票便宜一點，影子票就貴些，原因無他，就是西班牙午後的太陽實在太恐怖，做一個下午曬太陽也不比那頭牛輕鬆。

我在西班牙的那幾年從來沒進過鬥牛場看鬥牛，不過一開始在語言班上課，中部地區的老師都會很熱衷地介紹鬥牛的文化給我們這些外國學生。平日生活沒甚麼特別活動的我，其實在日常生活中，偶爾也會在電視上看到鬥牛的轉播，那時才見識到這是個花樣還不少的活動，人鬥牛，人騎馬鬥牛，人救人，牛衝到觀眾台…，是的，這偶爾會發生。

台灣同學有一回提到他們真的去看了一場鬥牛的經驗，據說他身邊所有的觀眾都像是去野餐一樣地，帶了一堆零食，不管認不認識，大家就是互相交流食物，同時不斷地咒罵場中的那頭雄壯的公牛。整場活動就是髒話加零食以及最終的死亡，同學說一次就夠了，以後不會再去。

其實鬥牛場真的是一個將陽剛氣質儀式化的神廟，所有出場的人以及牲口都必需在這砂地上展現自己肉身所能夠擁有的陽剛的極致。那放開四蹄在場上如舞蹈般跳躍的阿拉伯駿馬，挑動著動輒體重五百公斤以上的黑色公牛，這本身就是雄性荷爾蒙的展現與對抗。曾經有一頭暴怒的公牛一出場便凶狠地衝撞護欄，牛角直接撞斷後，仍然在場子裡橫衝直撞，狂暴至極，也殘忍至極，但那已經不是我們這個世代定義陽剛的標準了（或者已經不再存在）。

課堂上老師提到的一個例外，那就是如果公牛不想應戰呢？她對於這我從來沒想過的問題的敘述，有一天真的讓我在電視轉播上得到應證。那天有一頭公牛（應該也叫費南多吧），意興闌珊地站在鬥牛場中，完全不理睬鬥牛士的挑釁，眼看就是無法成局的一場鬥牛，場地中的工作人員忙亂了一陣子之後，在農場主人進場確認之後，只見他走進其中的一個獸門，一會帶進來一群母牛，接著神奇的事情發生了，母牛群自動地走向公牛並且圍繞著牠，那場景看起來真的像是母牛們在跟這頭雄獸說話，一直到看起來雄獸改變了心意的瞬間，母牛們竟然就圍繞著公牛慢慢地帶著牠走回獸門出場，一切就像是牛群們自己安溝通好的行程，跟課堂上老師描述的一模一樣。

#陽剛脆弱到必需被母性呵護才能夠中二地存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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